今天,游人特别少,寂静的山道上,只有我们5人。漫步来到金刚嘴,眼前的舍身崖,清静空谷,被茳苍的云雾填满,咋眼看,海天相连。再往前走一点,哇!雾朦胧中依稀可见峭壁悬崖,万丈深圳,我一再提醒大家小心再小心,别再往前,悬崖嶙峋,离岩边远点!孩子们呢,迫不及待跳上金刚石,回头朝我们笑着说,有雾真好哇,不怕,不害怕!看他俩小心奕奕往下瞅,怦着呼吸腿打颤的胆怯样,我问看见什么了?他俩摇摇头说,哎呀!吓人,看不见,不敢看,不敢看了,深不可测,深不可测!
传说从这里的金刚嘴到崖底深谷约1700米,其间有许多层次,每层之间均有深沟峡谷,险峻奇特的地形,有珍禽猛兽、奇花异草、山泉如泻,瀑布似帘,还有“蛇儿岗”、“狗熊洞”、“蚂蟥阵”什么的,各种各样的说法,反正够神幻的。
当年,普贤骑着白象在此遇见七彩光环——佛光显现之后,不知多少人立在金刚石上,从佛光中见到自己的身影。这里更是观赏圣灯奇观的唯一之地,前面说过圣灯,数峨眉山最难见的异景,它只现形于深秋雨后千山万壑没有一丝云雾的夜深人静之时,站在崖边,初见谷底星火数点,旋即数十数百,继而成千上万,上下腾涌,如节日火焰,僧人名曰“万盏明灯朝普贤”,有人说它是磷火,有人说它是流萤,还有人说是落叶。近些年发现,从科学的角度解释它是附在一种树枝上的“密环菌”,遇到空气中的湿度达到百分百时的发光。不过,圣灯到底怎么一回事,至今没有一个标准的定论。
神奇的自然现象,佛光和圣灯,真的迷惑过不少人,自称为修成正果,梦想从这里去极乐世界的人有之;因看破红尘,专程到此轻身的人也有之。传说民国时候,上海有三个来游山的尼姑,在这里看见佛光,认为是神仙在招唤,便从这里扑了下去。
我记得,二十多年前蹬临这里,亲眼见到一个二十多岁瘦瘦的年青男人,将身上黄色的包往崖下抛出之时,纵身跳崖大吼的那一声“佛呀,我来了!”在场的人无不为此惊叹和挽惜。前两年媒体报道过,仅金顶派出所所长在此救过十八个欲将跳崖轻生的人。曾有很长一段时间,就是我们今天坐的金刚嘴的二层崖石,是禁止游人光顾的。
和被自然困扰迷惑,看破红尘轻生的人相比,我敬佩那些勇于探索自然的人!舍身崖下的种种奥秘,引起多少有志之士去猎奇、探险和考察,有人为此还献出了宝贵的生命。30年代,中国青年地质学家李春昱和瑞士地质学家巴勒加,是有文字记载的第一次从舍身崖由下而上的攀登,最后,人们用绳子把奄奄一息的两拉勇士拉上金顶。最有影响的探险是1994年4月,8位峨眉山热血青年自发从金刚嘴下探舍身崖(是有始以来第一次从上而下探险),迷途遇险,困于悬崖,各级政府组织上百人奋力营救整整一个星期,7人获救生还,而组织者,31岁的金顶索道公司职工莫江同志英勇牺牲(四川籍作家张书珍著有《峨眉山之子》)。
噗、噗、噗……咦,这是什么声音,打断了我的思绪,一只遨翔的大鸟!我揉揉眼,看清楚了,是一只山鹰!它寻觅了好几圈,息在离我们不远的崖石上。它怎么了?它感应到什么飞来的吗?它好像在呤听、在思考?凝视崖下……片刻,见它张开双翅,消失在迷雾深壑的舍身崖下。我明白了,它一定是莫江勇士的化身!在关注他未尽的探险之路呵!
孩子们叫我快走,还要去下一个景点。我转身离开舍身崖,将去峨眉山最高峰万佛顶。